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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角拉锯(小说)

日期:2022-4-22(原创文章,禁止转载)

九月的天气,乍寒还暖时,天空发灰,云彩也失去了形状,金黄的杨树叶儿在柏油马路两旁慢慢飘落,街道上一切显得静穆,唯有淫淫歪歪的秋雨在情深缘浅地下。天真的很凉,在去吃牛肉面的路上,迎风前行的小落打着寒颤裹紧了上衣,没有暖意来袭,她索性将头缩进宽宽松松的脖套里,没几步便与迎面而来的某人撞了怀。哎哟!小等号(小落的外号),今天的你咋这么妩媚。那人惊叫,声音尖细尖细的,不用猜,是老板娘郭梅。小落紧张地抬头,朝郭梅局促一笑,谦虚道:郭姐哪里话,我怎么会突然妩媚呢!哈哈……郭梅爽朗的笑像一柄铁钳,冷风中闪着寒,有如剑影那般凌厉,瞬间死死钳住小落的喉咙,以至于她大张着黑洞一样的嘴。失语,就是既定的事实!

喂!小等号,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郭梅伸着馥郁的玉手在小落眼前绕来绕去。小落回过神来,这才看到对方唇齿间充盈的辣椒屑,她笃定这个被她尊称为郭姐的玲珑女人刚吃过牛肉面——只能是牛肉面,这大清早的,别的饭馆还都在雾霾中沉睡。小落不自然地颔首,嘴角一左一右地上扬,抽风似的发笑。她没再邀请郭姐共进早餐,匆忙告别后一溜烟跑进了金强牛肉面馆。可能是做贼心虚,小落看到郭姐的感觉很怪,切切的,又怯怯的!

在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馆,小落挑了个顶顶避静的角落,犹犹豫豫地坐下来。比坐更犹豫的是她对拉面的选择:毛细?韭叶抑或是大宽?小落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热粥,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烫,连同额头、脖颈、下体的那个部位也烫。是不是感了冒了?两具“行尸”一阵冷汗一阵热汗地翻云覆雨了一夜,不感冒才怪呢!一想起暗夜里发情的男人,小落的心砰砰直跳。逃吧,不逃就死定了!为啥要逃,别人都正大光明地当小三,我为什么不行……小落的脑子里一下子涌现出成千上万个声音,简直要将她真实的思想吞噬!怎么办,怎么办呢?正当忐忑之际,下面师傅将扣着白碗帽的头从开阔的取饭窗口伸出来,腔调抑扬顿挫地喊:师傅唉,细——滴吗?小落心不在焉地回复:韭叶。哦,不,大宽!好——嘞,大宽喽——下面师傅的吆喝声像一条蜿蜒的河流,婉转得人心酥痒,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他朝漂亮妞儿调情哩!没有服务员,这里的食客习惯了为自己张罗小菜和鸡蛋,偶尔也有高调的“大户”磁着声调喊:姑娘,加份肉!小落什么都不用加,只有徒口吃面。她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任何人的脸,看似平静,心事却在胸膛里浮浮游游,就像大宽上面那层惹眼的辣椒油,红红的、艳艳的、也香香(骚骚)的。

面吃完了,可碗里没有一点像样的肉丁。小落呶起小嘴吸溜吸溜喝着碗中的汤,贪婪的她连汤面上若隐若现的蒜苗屑都不放过。与其说贪婪,不如说是对蒜苗的钟爱!小时候家道贫寒,众姊妹的饭桌上没有新鲜的菜蔬佳肴,只有清寡寡的白水面,每当这时,母亲就将自己培植的葱叶或者蒜苗作为孩子们的“饭引子”。其实用不着母亲亲自将蒜苗摆在饭桌上,小落就领弟弟妹妹去葱园子里采摘。在那个青草与麦苗不分的年龄里,小屁孩们往往冲进酥软的土地里,葱叶蒜苗一起拔,很有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况味,直惹得母亲一阵夹枪带棒的驱赶和数落,他们才哭着抢着将葱叶蒜苗塞进各自的嘴里生嚼,辣得眼冒金花,汗满印堂才肯罢休……汤见底了,小落终于在调料的细渣中发现了那么一小串儿肉丁,只有指头肚那么大,连着筋带着肉。也算不上精肉,充其量只是一丝丝肉的纹理。管不了那么多了,小落喜悦地将肉放进嘴里,肥而不腻,可这种油滑的感觉旋即消失,她竟有了丝丝的落寞和惆怅。这牛肉面里没有肉,就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鑫庆花园(小落的住宅小区)里没有花园一样!存在的也即合理。小落自嘲地往外走,脸上泛起莫名的愁绪。

小落回到店里,郭梅正在侍弄新批发的一摞羽绒服。回来了!郭梅和往常一样热情招呼小落。是。小落忙不迭地回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老板余勇伏在电脑桌旁,左手掌撑着下巴,右手下拉着鼠标,怯懦的小落出现在他的余光里,他却视而不见。小落从老板的淡定里感觉到,他们不曾熟悉。就算昨晚脱光了衣服的“赤诚相见”,该陌生的还是陌生!余勇那脸,说白算不上白,说红也算不上红,反正就那自然的橡皮色。小等号,过来!他若无其事地呼唤,趾高气扬。小落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当看到老板脖筋上的红斑时,她差不多窒息了!很显然,那是她的齿印。这时候,郭梅发话了:先别管卫生了,让小等号过来帮我把这衣服挂上去。唷……都一股什么味儿!啊——天哪!避孕套——谁这么恶心!郭梅捂着嘴夺门而出,她大概是找厕所呕吐了。小落怔在原地,她感觉自己的心跟着郭梅出了门,店里的空气一下子窒息了。糟糕!郭梅八成要河东狮吼拷问余勇,余勇肯定要把他们之间的奸情和盘托出……小落绝望了,她想逃,脚下似有千斤巨石,怎么迈都迈不动。其实不逃也好,绝望给她撑足了胆,她有十足的理由待在这里,辛苦了半个月,起码得领了工资再滚蛋。余勇翘着二郎腿,幽幽地冒着烟。别怕,没你的事。他撂下吞烟吐雾的话,算是给了小落安慰。郭梅风风火火进了门,脸色很苦情,她那刀子一样的眼,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剜向余勇。她仇敌一样逼近余勇,奋力拍了一下桌子。昨晚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又来过了!余勇莫然地吐着烟圈,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弧线。是又怎么样,碍你什么事。他轻佻地说。那一刹那,郭梅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哗啦啦碎了一地。

都说嫁对了人,天天过情人节;嫁错了人,天天过清明节;嫁个懒人,天天劳动节;嫁个花心的,天天光棍节;嫁个骗子,天天愚人节!她却清明节、劳动节、愚人节一起过了,更重要的是,她过的是寡妇节而非光棍节!

三十年前,她还是个水葱儿似的美少女的时候,余勇还是个贫小子。那贫小子追她的时候甭提有多费力,贫倒也不要紧,关键是他连工作都没有,响当当一个无业游民。余勇把自家祖传的金镯子当了,给郭梅买来蝴蝶牌缝纫机和凤凰牌自行车,还有一块上海牌手表和一双回力球鞋。余勇挨了家父的痛打,同时感动了貌美如花的郭梅。他俩结婚后,余勇鞍前马后地伺候媳妇,洗衣服做饭全都包揽,因为他舍不得让媳妇白嫩白嫩的手沾上劣质的洗衣粉泡和难闻的潲水油。郭梅很感动,在单位上努力工作,多挣些钱补贴家用,她不在乎别人说她找了个吃软饭的丈夫,反正日子是自个儿的,有个知冷知热的丈夫,再生一个可爱的胖娃娃,庸常人的幸福她很期盼!两年后,郭梅生下了儿子嘟嘟,原本就很祥和快乐的家庭变得更得和睦喜庆。余勇花前月下的浪漫和山盟海誓的爱恋让郭梅幸福得眩晕,她以为,这一生的日子准是“美”出头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儿子嘟嘟十岁那年,郭梅所在的纺织厂正式宣告破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余勇的心一下子变了。

唉!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这变化后的男人啊,真不靠谱,就像广告词、天气预报、娱乐圈的婚姻、统计局的数字一样不靠谱。

从郭梅和余勇的僵持中,小落深深呼了口气。“狐狸精”出现了,看来她现在绝对安全!郭梅脸上的浓妆已被愤怒和悔恨的眼泪冲刷得花花洒洒,乍一看很吓人,细一看吓死人。余勇将烟屁股上的火星掐在地上,又狠狠踩灭,他双手插进裤兜里来来回回踱方步,看都不看郭梅的悲伤一眼。聪明的小落凑过去,扶着郭梅瘦削的肩膀安慰:郭姐,别哭了,别哭了——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郭梅就没命地嚎,杀猪一样。余勇厌恶地瞥了眼郭梅,又深情地扫视着小落,他的眉眼里有一种酸溜溜的坏笑。小落没好气,逼视地白了眼余勇,她感觉余勇不是老板,而是一龌龊的老色男人。小落很后悔,她怎么糊里糊涂让这样的男人沾了身!后悔有什么用,已经有了木已成舟的事实,就算跳在黄河里都没法洗自己的清白欲。

余勇随手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很潇洒地甩在肩上,他打着口哨走出店门,痞气十足。店里来了客户,小落很热情地招呼,介绍衣服的款式,应付对方的讨价,直到愉快地成交。擦干眼泪的郭梅对着镜子补妆,她在自己沧桑的脸上打了一层又一层粉,还是难掩伤感的底色。小落迎过去拍马屁,她说郭姐你真漂亮,身材苗条,笑容那么温柔,皮肤那么光滑,最重要的是你是一位女强人,余哥这辈子能娶上你算是他的福气……马屁拍到点上,郭梅被天花乱坠的夸奖搞得晕头转向,脸上有了羞涩过后的喜色,笑容也化成了一缕春风,将不愉快的情绪一扫而光!

一个月前的晚上,小落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车站,像是遭了一场浩劫,又像是经了追杀。凉如水的夜色里,小落穿着单薄的衣衫,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茫然四顾。刚从工地上逃了出来,她噤若寒蝉,不知道那位倒在铲车下的人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那是万幸,如果死了,那她就得吃官司。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捉拿归案!唉!真是太倒霉了,开铲车的活才干了三天就出现这种事。奶奶的,铲车上摇摇晃晃一天,实在困极了,才打了个盹,谁知前面立着个人,咚一声闷响,天哪!血啊——小落如梦初醒,连忙踩了刹车,顾不上回头拔腿就跑……

喂!姑娘,去哪里?上车吧。黑车司机将头探出车窗,热情地招呼小落。小落不敢上车,紧紧抱着肩膀疾走,她怕坏人给自己下套。黑车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小落,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司机不厌其烦地冲小落喊话:姑娘,上车吧,火车站附近很乱!姑娘,别倔了,上车吧!哎呀,姑娘你急死我了,赶紧上车吧,相信我是好人……听到这话,小落一咬牙,钻进了车里,反正豁出去了,怕他是色狼不成!

去哪里姑娘?司机调转着后视镜的方向问小落。随便啦。小落不屑地回答,她今晚真没有了方向。司机笑了,他说你这姑娘是不是离家出走的。小落保持沉默。一看你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就知道是和父母吵架了,要不就和男朋友闹别扭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得赶紧回家,不然家里人会急着的。司机真啰嗦。够了!我怎么会有男朋友呢?你别乱猜测好不好!小落咆哮。好吧好吧,别生气了姑娘,我只是随便说说,哎,对了,告诉你个事,现在黑车抓得严,万一被查了你就说是我朋友,或者熟人,千万别漏了嘴!司机神神秘秘地叮咛逗乐了小落。果不其然,在拐角的十字路口,交警只一个优雅的手势,车被拦截检查。司机对着帅气的交警傻笑,末了他说:同志,我这是私家车,驾照前两天才审,后排坐的是我媳妇。小落捂着嘴偷偷地笑,她突然来了灵感,就对着司机说:老公,我就在这里下车,出门没带钱,你先给我两百吧,我就在前面买些东西然后自己回家,你开车要小心些哦。说不过去,司机皱着眉头给了小落两百元,又勉强冲交警笑笑,交警这才放行。捡了大便宜,小落风一样跑了,她突然发现,逃跑其实是自己的长项。这么饥寒交迫的晚上,能碰上这么一桩幸事,实乃奇迹!不知道走了多久,小落在一条自认为安全的街道驻足,然后游移到近旁的一家饭店。她正畅汗淋漓地吃一碗辣气腾腾的鸡丝米线,无意中抬头,瞥见那位被她戏弄后甩掉的司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小落惊叫道:原,原来你尾随我!司机幽幽地点支烟说,吃吧,吃完再算账。小落这才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大饼脸、眯眯眼、能鼻子、阔嘴巴。嗬!男人嘛,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拿捏不准此人的好坏,小落决定以“法宝”试试了。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小落的杏仁眼睛滴溜溜转,脑袋瓜子一机灵,感情酝酿之际两行金豆豆滚滚颤颤跌出眼窝,她说大哥我一看你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妹子我现在有难,您大人大德,救救我吧——呜呜——司机师傅将车钥匙撂在蓝色印花台面上,悠悠地点烟,慢条斯理地吸烟,等烟雾缭绕过了头,他将眯眯眼挤成一条缝,这才问:咋了?受骗了?怎么救你?小落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的原委,司机师傅笑了,笑得没心没肺,他说,我还以为多大的个事着,原来这样啊!别担心,这忙我帮定了。这样,今晚我先给你找个住处,你先好好补上一觉,明天拿着我的名片来商场。

小落双手接过名片,感恩戴德。小落的目光落在名片上,她突然掀翻台面,没头没脑地蹦了起来。原来你也姓余啊!我的小叔也叫余勇,我叫余小落,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老板娘匆匆从后堂赶出来,她朝着倒地的桌子以及四散流窜的汤汤水水咆哮:谁干的!赔偿!余勇笑盈盈地立在老板娘面前,低头哈腰,他说实在不好意思啊,刚才误会了,我这妹妹调皮——我另付你两百元,算是赔你的啊!老板娘抢过钱,趁着余威唬了句:快滚!

对着茫茫夜色,余勇只说了句:乖乖神!超级力道,女中豪杰啊!小落笑得前仰后合,她说害怕了吧,想对我耍流氓,没门!余勇乜斜着眼说:切,别把自己想得太美,你这种女汉子,给我我都不要。小落收敛了昏天暗地的笑,严肃地说:如果我是女汉子,你就是男人婆,哼!说吧,今晚我住哪里!余勇开了车门,绅士一样作了个彬彬有礼的请姿。小落犹犹豫豫地坐在副驾室,余勇一言不发地给她系好安全带,突突地发动了引擎。你不会把我卖掉吧!小落试探性地问。有那个必要吗?余勇气定神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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